广州菜历史悠久。早在二千年前西汉《淮南子》一书中,就有“越人得蚺蛇以为上肴”的记载,南宋周去非也描述粤人“不问鸟兽蛇虫,无不食之”,而见证了广东两千年文明史的南越王墓,出土文物中便有烧乳猪用的炉、叉。
广州菜是粤菜的主体和代表,发祥地广州,大凡用粤方言的地区都属广州菜文化圈。广州地处珠江三角洲,气候炎热,物产丰富;自古便是商埠,自明清以后外贸日盛,生产进步,商业发达。这些不仅为饮食文化的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,也是粤菜发展的内在动力。
广州菜取料广泛,品种花样繁多,令人眼花燎乱。鹧鸪、禾花雀等飞禽野味自不必说,猫、狗、蛇、鼠,甚至不识者误认为“蚂蝗”的禾虫,亦在烹制之列,而且一经厨师之手,顿时就变成异品奇珍,令人垂涎三尺。广州菜选料博杂,可谓其来有自。南宋周去非《岭外代答》中记载岭南“其间异味,有好有丑。……鸧鹳之足,腊而煮之;鲟鱼之唇,活而脔之,谓之鱼魂,此其至珍者也。至于遇蛇必捕,不问短长,遇鼠必捉,不别小大。蝙蝠之可恶,蛤蚧之可畏,蝗虫之微生,悉取而燎食之;蜂房之毒,麻虫之秽,悉炒而食之;蝗虫之卵,天虾之翼,悉鲊而食之。”
广州菜追求清、鲜、嫩、滑、香,讲究清中求鲜,淡中求美,鲜而不俗,嫩而不生,油而不腻。白切鸡、白灼虾、清蒸海鲜等富有地方风味的广州名菜,其制作都只是把食料蒸熟或煮熟,烹制时不加任何佐料,食用时配以熟油、姜、葱等,原汁原味,清鲜可口。而且随季节时令的变化而变化,夏秋偏重清淡,冬春偏重浓郁。口味清淡,是岭南文化对传统的承袭,也是特定的地理气候使然。从前岭南大部分地区由于峻山大岭阻隔,交通不便,经济发展起步慢,人们生活都比较清苦,自家种的蔬菜、打的鱼放在锅里煮了就吃,没有大多的讲究。如今随着经济的发展、生活的改善,饮食的要求虽有改变,但炎热的天气使人们仍然无法接受重油、重味的口味,而保留原来对清淡的追求。这或也算歪打正着,开创出中国菜肴新天地。
先上汤,后上菜,几乎是广州宴席的“例牌”。广州人的汤种类繁多。汤料可以是肉、蛋、海鲜、蔬菜、干果、粮食、药材等;方法可以是熬、滚、煲、烩、炖等;味道可以是咸、甜、酸、辣、酸辣等。炎夏喜用三滚的肉片、鱼片、青菜汤,冬天则喜用药炖的、肉熬的浓汤。汤对于广东人的饭桌而言,确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。
广州菜追求色香味俱全,通过刀工、烹调、火候、佐料、拼盘、菜名以及饮食的环境等的相互配合与协调,达到饮食与艺术融为一体的美的境界。广州名菜冬瓜盅,便是一道造型、色泽、味道都十分诱人的菜肴,其制作是用半只不去皮的冬瓜为食料也为器皿,外形进行艺术加工,内里配以肉丝、虾米、莲子、香菇等,经慢火炖至冬瓜熟透才上桌。广州菜还讲究异色搭配,“锦绣肉丝”一菜由各种色泽的食料如笋、青椒、香菇、胡萝卜等切丝,与肉丝搭配而成,色调缤纷,味美又营养。
烹调技艺是菜肴制作的关键,广州菜博取中外烹饪技艺之长,融汇成多样而完善的烹调方法。在唐代,广州人已经懂得运用多种的烹调方法,以后发展为二十一种之多,有其他地方常用的煎、炒、炸、蒸、炖、焗、烩,还有熬、煲、扣、扒、屈、焅、焖、浸、灼、滚、烧、卤、氽、泡等,尤以炒、煎、焖、炸、煲、炖、扣等见长。即便是相同的方法,又因用料、刀工、口味、菜式的不同,而又采取具体不同的方法。光一个“煎”,便有干煎、湿煎、软煎、煎封、煎酿和半煎炸等多种煎法。多样的烹法,再与刀工、火候、油温、调味、造型等配套,就能制作出数千款的菜肴来,使广州菜格外地丰富多采,成为岭南饮食文化中的一枝奇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