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菜素以口味重著称,因此“浓油赤酱”成了代名词。这几年阿拉不太满意浓油赤酱的评价,总以为它缺少风雅,甚至有点“乡下人”的感觉,品位不高。当然这有点歧视的嫌疑,数典问宗,祖父也是“乡下人”,因此每每说起,总会欲言而止。
前些年上海滩流行粤菜,无非是图慕它的清淡高雅,精工细作。但老百姓就是老百姓,清淡了不久就很快又被颠覆了,这几年沪上流行的全是口味重的,香辣蟹、十三香小龙虾、沸腾鱼……本人早年读过几本哲学列专著,说这种现象印证了“否定之否定”的规律。朋友老克腊却嘲笑“太学究了”,他说,美食本来就是一种刺激和快感,首先是好吃,是合算(性价比),营养是其次的,要不然大家干脆直接了当去吃补药,何必隔靴挠痒。要图清淡,那喝白粥最清淡。
想来也是,如果不考虑身体健康因素,谁都喜欢口味浓郁。这几天世界杯足球比赛正酣,乐坏了一帮铁杆球迷,单位一帮小白领神魂颠倒,昼伏夜看,天天半夜三更起来看比赛。当然夜宵是少不了的,据说,此前有人认为吃糖拌西红柿外加冰啤为夜宵首选,而那帮球迷却发明了啃鸭脖子熬夜的“经典”:白天先派人买好又香又辣的武汉鸭脖子,储藏在冰箱里,等到深夜看球时,一边喝着冰啤,一边啃着鸭脖,那种冰凉和香辣交融的感觉才叫爽,而且能提神。
本人也算是个二流球迷,曾几次熬夜看球,一杯冰啤,几碟熟菜,上半夜尚能坚持,到了下半夜往往“眼皮搭牢”,处于半睡半醒状态,甚至连最精彩的进球
都被瞌虫错过。为此,老婆经常奚落,说阿拉是个伪球迷。本人心里很郁闷,但也不得不感叹年岁不饶人。索得此秘方,如法炮制,效果果然不错,至少眼皮“搭牢”的辰光少了许多,但白天的精神却受到了伤害。
最近新闻晚报举办新上海菜评选活动,初看上去,上榜的许多菜和本帮传统的没有什么瓜葛,甚至连什么烤羊排也上了榜,对此也有些争议。阿拉办公室的小白领就认为,推荐个白切羊肉、红烧羊肉倒还说得过去,毕竟本埠大场和真如的白切羊肉,崇明的红烧羊肉还颇有名声,但烤羊排就有点牵强,因为上海人过去从来不吃烤羊排。但也有不同声音,就连与会专家也认为,新上海菜不应该拘泥于传统,只要被市民接受,不管它来自何方。私下里本人也跟那些餐饮界的专家讨论,新上海菜的特征究竟什么,回答浓油赤酱肯定不合适,但定义又很难确定。老克腊善解其意,说是无宗无派是最高境界,海派两字最为妥帖。但说到新上海菜的本质,多少还是受了浓油赤酱的长期熏陶,讲究口味浓郁,有变化,甜酸苦辣都要有,可口且刺激,有一点,但不要过,符合上海人的秉性。
当然,一直“浓油赤酱”也吃不消,间或来点清淡的调剂一下肠胃也是必须的,尤其像我们这些馋唠的老吃客。